广角镜头下,雨中的元阳县人民法院庄严、安静而又因细雨的笼罩多了丝朦胧之美。办公楼墙角边的植被上,雨滴晶亮地挂在绿叶边缘,眷恋着不肯落下。如果忽略第五法庭和第四法庭两拨因为离婚纠纷而聚集的人群,这景,就宁静得仿佛一幅画了。
镜头拉近,分向两处。
第五法庭的镜头,聚焦在一对前来参加离婚案件庭审的夫妻。作为原告的妻子早早地带了十多个亲友,占了旁听席的“半壁江山”。而作为被告的丈夫却一直等到法官再三催促,才在三个男人的陪同下,姗姗来迟。这架势一出,法庭里的气氛立马剑拔弩张。此时,法庭的工作人员总共才四个人,除了第四法庭两名主持调解的,就只剩下一名女法官和一名书记员,安保形势一下子变得严峻。女法官不敢掉以轻心,马上向法警队申请了用警。两名法警随即立刻来到法庭。似乎原、被告还有旁听的人都被震慑住了,直到整个庭审结束,各方都安静地遵守了法庭纪律。当闭庭的法槌一敲,当事人、旁听人员鱼贯而出。
然而,女法官悬着的心还未落下,妻子就在审判庭门外走廊拦下了正要离开的丈夫,一把抓住丈夫的衣服大喊道:“把事情说清楚再走!”身边的女方亲友似乎收到了信号,将丈夫围在中间,一边激动地叫嚷,一边开始动手推搡。法官和法警见状,马上往冲突爆发的中心挤将人群分开。终于在法警和法庭工作人员的劝阻下,沸腾的人群才渐渐冷却。众人不欢而散,第五法庭的故事在争执声中落下帷幕。
第四法庭的镜头里,是一对前来接受调解的夫妻,还有他们各自的后援团。不大的法庭里,夫妻双方的亲友们各占一边,有如两军对阵般壁垒分明。有个性强硬冷漠的,双手抱胸,一副冷眼旁观之态;有易怒好斗的,没说两句已经脸红脖子粗,拍案而起;也有明理识大体的,忙着劝解安慰那发怒的人。种种情状,俱都显现。一时间,法庭里乱成一团。法庭工作人员赶紧制止双方的自由发挥,三言两语间将双方的注意力拉回到这对夫妻上。法官一句“你们觉得对方对你好不好”让夫妻俩都低下了头。这时,身为被告的丈夫表态说想要老婆回家,坐在对面的老婆愤然反驳:“明明是他不想要我,还打我!”看来有戏!经验丰富的法官从双方的神态中看出了眉目,于是将两方分开调解。
通过细致的沟通交流,法官得知妻子不满丈夫动手才是想离婚的症结所在。在法官当着妻子面严厉批评、告诫丈夫后,妻子终于转怒为喜。两人在调解室里握手言和,重归于好。离开时,妻子嗔笑着轻轻踢了丈夫一脚。丈夫嘴里虽抗议着:“法官同志,你看到了,是她打我!”一只手却自然地挽上了妻子的胳膊。两人相扶而去,第四法庭的故事在一片笑声中落幕。
左边右边,两个场景,一怒,一喜;一分,一和。法庭就好比是一个剧场,每天都不停地上演人生悲喜剧,一个案件就是一个故事,原告、被告、我们的法官、书记员、人民陪审员……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。我们能做的,就是在这个剧场里演好自己,让法庭的故事少一些争执,多一些欢笑,让每一个来到法庭的当事人都可以微笑着离开。